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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chapter150高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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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chapter150高中2

沈家的熱鬧直到下午太陽落山才總算結束。一輛輛豪華的馬車使出村莊, 搖曳的流蘇蕩在晚霞中,若隱若現的光影,讓人感覺心中空落落的。

沈青書高中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兩個村子。趙父坐在田埂上, 看著那不屬於自家的熱鬧,心中五味雜陳。

有羨慕, 有嫉妒,但更多的是後悔和憤怒。

這熱鬧, 本該有他家的一份, 可現在, 他連兒子的蹤跡在哪兒, 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他怪兒子的不學無術,怪妻子的驕縱溺愛, 最終還是怪自己的軟弱無能。

趙父抽著旱煙, 渾濁的眼睛留下兩行清淚。

自家妻子今日在得知沈青書中了舉人後,嗚嗚咽咽的哭個不停。

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

除了悔不當初, 還能做什麽呢。

沈家這熱鬧,一開始就是三天,第三天下午, 就連蕭子規也跑來湊熱鬧。

喬月開門看見是他, 還有些詫異,“你怎麽來了?”

他不是一直挺抗拒回清水縣的嗎。

“怎麽,不歡迎我?”蕭子規挑眉。

“我可沒那麽說。”喬月讓開身子請他進門。

蕭子規看喬月一臉的嫌棄,就知道她還在為柳溪寧抱不平, 頗有些無奈。

“我來清水縣談生意, 正好聽說沈兄高中, 便想著過來慶賀一下,而且, ”蕭子規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剛好有你的一封信,順便送過來。”

喬月接過信,看見上面並沒有署名,只有“喬月親啟”四個字。

看這字跡,似乎是柳溪寧的信。

“溪溪的信怎麽會在你那裏?”她可不覺得柳溪寧會是那種被人拒絕了還舔著臉給人寫信的性格。

蕭子規並不知道這信是柳溪寧寫的,聽到這個的名字,心跳無意識的漏了一拍,但被他很快忽略。

解釋道:“我本來是去桃花面找你們的,裏面的人說你回村裏了,正好有你的信,就想著給你一塊兒帶過來了。”

喬月看了他一眼,也沒在多說啥,讓開道,“先進屋吧,青書在他房裏呢。”

這兩日沈青書都沒怎麽出過門,今日剛好得空了,就想著給顧遠寫封信報個喜。沈青書正在房裏寫信。

沈母去柳芽嬸子家幫忙挖土豆去了,沈青瑞也去了書院,家裏就只她們兩個人。

喬月給蕭子規上了茶,就坐在矮幾旁拆信。

蕭子規和沈青書說著話,目光卻總是往她這邊飄,好幾次都被她抓個現行。

“你幹啥?”喬月將信往懷裏藏,就是不給他看。

蕭子規倒是臉皮厚,直接問了,“信上說的啥?”

“秘密。”說完,喬月直接站起身走了。

從先前蕭子規的怪異舉動和今日對柳溪寧的過分關註,喬月才不信他真的對柳溪寧沒有一點兒好感。這人,明顯就是愛而不自知的傻子,還嘴硬的要死。

她向來不跟傻子玩兒。

喬月關上門出去,蕭子規一臉的無奈,只能轉身去怨沈青書,“沈兄,你就不能管管你媳婦兒,讓他別對我這麽冷淡。”

上次的事兒,他也是無心之失,他也不想的啊!

”管不了,你自己做的孽,自己解決。”沈青書婦唱夫隨,一副鐵面無私的模樣。

“嘁,重色輕友。”蕭子規白了他一眼,看著一旁沈青書揭下來的大紅榜,“不過你既然中了舉人又是頭名解元,那你是不是要去京城進學啊?”

就沈青書現在的成績,只要申請,官學一定是會給過的。

“我還沒想好,”沈青書說,“不過在京城,確實能學到不少在清水縣接觸不到的東西。”

先前顧遠說要帶他去京城,他是顧慮著自己當時只是個籍籍無名的秀才,若是到時候真遇上什麽麻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考中了舉人,且是頭名解元。這個身份,若是朝廷有官職空缺,他都是可以被任命做官的。

從某種程度上,他已經算是朝廷的半個官員了,那些人想對他動手,怕是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而且先前喬月被綁架,他一籌莫展,甚至連個調查的方向都沒有,這讓他意識到了人脈和權力的重要性。

閉門造車,終究是不可取的。

他總不能躲一輩子。

蕭子規聽他這話的意思,就知道沈青書是有去京城的打算的。驟然又嘆了口氣,“你去京城,喬月肯定遲早也跟著過去。你們都在京城,這小破地方,就只剩我一個人了。”

好不容易交到幾個可以交心的朋友,這一眨眼,又剩他一個孤家寡人了。

京城離乾州那麽遠,一封信都要走好久,經常來往那就更不容易了。

蕭子規一直待到晚上吃完飯,飯桌上,喬月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談生意是假,她其實是來送他娘的。

他原本打算的是在乾州買一處宅子,和他娘一塊兒安頓下來,至於他那個爹,他就當是死了,愛咋咋地。

可誰成想他宅子都還沒物色好,他娘就鬧著要回去。

這些年下來,他爹的冷暴力他娘已經習慣了。而且她還說,若非這件事,他也不會這麽快的成長起來。

至於蕭子規先前提過的和離,高氏就更沒想過了。

她自小所受到的教育就是女子要三從四德,從一而終,所以即使蕭父對她再不好,她也從沒想過離開。

更何況,對她來說,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都是一樣的。

高氏的這種行為,讓喬月很難評價。

你說她戀愛腦吧,但其實她對蕭父已經完全失望,不抱任何期許了。

你說她活的通透吧,她又似乎離不開男人,非要守著那個空殼子。

她不是吳氏,無處可去就只能投奔娘家。她有兒子,且蕭子規完全能養得起她,給她安定富足的生活,可她還是選擇了回去。

思來想去,喬月覺得這可能還是歸功於這個時代對女子的教育。

就跟現代有些人覺得,女孩子生來就是要結婚的,哪怕自己的婚姻生活過得一團糟,卻還是要把別人往火坑裏推。

所以對於高氏來說,男人是女子的歸宿,除非喪偶,否則她不願孤身一人。

“既然她要回來,我就只能如她的意了。”蕭子規癟了癟嘴,“不過這次回來,老頭子倒是對她態度好了不少,但我娘卻並不怎麽搭理他,頗有一種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

蕭子規知道他爹是想要通過討好他娘,進而修覆他們的父子之情。但暫時來說,他是沒法跟他講和的。

畢竟到現在了,他一想到那頓打,都覺得屁股隱隱作痛。

晚上,蕭子規就住了下來,他不打算回家了,準備第二天早上直接回乾州。

其後的幾日,沈青書也沒閑著,連著參加了好幾個乾州和省城的文會,結識了不少同好和名家大儒。

喬月自然也沒閑著,自收到柳溪寧的信後,她就開始著手清點桃花面的賬目。

柳溪寧信中除了常規的噓寒問暖說些自己的近況外,大部分都是在說他這些時日在京城做的市場調研。

京城不似乾州,那裏無論是經濟還是文化都極為發達。柳溪寧數了數,光是胭脂水粉店,就不下百家,更別說那些路邊流動的小攤販了。不過她信中也說了,即使是京城最好的胭脂店顏若雪,買的也都是一些常規的脂粉香膏和從番邦來的香料,所以桃花面若是入駐京城,市場還是蠻廣闊的。

而且她還說她先前帶回去的精油面膜之類的,京城的那些貴女都很感興趣,至於染發膏,更是被那些貴夫人瘋搶,都在打聽渠道,想要重回青春呢。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是京城那美女如雲的地方呢,所以會有這樣的反響,喬月是一早就想到了的。

不過京城不比清水縣,想要在那裏開店,可不單單說你有實力就能行,更重要的還是得有家世背景。

她在那裏人生地不熟的,唯一認識的就只有柳溪寧。

知道即使是在京城,柳家的威望也不低,可她也不能就這麽明晃晃的去尋求庇護吧。

所以若要在京城開分店,她是一定要做好十足的功課的。

帳房在清點之後,發現賬上的閑錢大概有八百兩左右,加上喬月先前提出來的,大概有三千兩。

三千兩,在京城那個寸土寸金的地方,還真是不夠看的。

“就這點錢,估計買個鋪面就沒剩啥了。”

玫瑰在一旁幫著收拾賬本,聽見喬月的嘟囔,忍不住湊過來詢問,“東家是打算在省城開分店嗎?”

之前沈青書去省城考試前,喬月確實提過要去省城考察考察,所以她想當然的就以為喬月將分店地址選在了省城。

“不是,”喬月站起身,活動了下自己酸疼的手臂,“省城和乾州那邊,我想著在當地比較有名的胭脂坊設置幾個桃花面的櫃臺。”

桃花面的妝品有多好,省城那邊的胭脂店也是有所耳聞的,近來也有好幾家店鋪來詢問過合作的事宜。先前她是想著開分店來著所以就暫時給擱置了,如今看來,倒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在京城開分店的事兒,喬月沒跟店裏的任何人說,畢竟還是沒影兒的事兒。不過她已經想好了,若到時候她真的去京城了,這邊的店就由玫瑰來擔任店長。

她腦子靈活,做事又果決,店裏的人都服她。她能擔起這個責任。

至於資金,喬月想了想,最近酒莊生意不錯,她如果把分紅提出來,應該也有不少。

加上玲瓏閣的,應該也夠支撐一陣子了。

說幹就幹,喬月先去了陳娘子那邊,陳娘子得知她想在京城開分店,也是替她高興來著,至於分紅,算好了她隨時來拿。

蕭子規那邊也是一切順利,因為酒莊在擴建,她考慮到資金周轉問題,也是在確保酒莊能正常運行的情況下,讓蕭子規將分紅給她。

“沒問題,這兩天我就讓劉叔著手去算。”近來酒莊生意不錯,劉叔一個人忙著帳房的事兒,也是焦頭爛額的。

“沒事兒,我暫時也不是很著急。”喬月說:“這分店也不是說開就能開的起來的,只是先準備著。”

“那行,我先讓帳房那邊準備著,你什麽時候要,差人給你送去。”

“沈娘子進來還真可謂是財源廣進啊,酒莊這邊拿了分紅,轉眼就要到京城去開分店了。”

蕭子規話應剛落,高企就接過話頭,只是那語氣,怎麽聽怎麽讓人覺得不舒服。

自酒莊生意火起來之後,喬月前前後後去了也有兩三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蕭子規他舅舅對她抱著股子敵意,說話總是陰陽怪氣的。

高企接著說:“如今酒莊上下都忙的不行,沈娘子過來,輕輕松松幾句話,帳房又得加班加點。也是,沈娘子不參與酒莊的事,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辛苦。”

喬月原本還不明白高企的又陰陽怪氣是從哪兒來的,如今倒是聽明白了。

好家夥,這是在點她呢。

覺得她不幹活,卻輕輕松松就將錢給分走了。

“高叔此言差矣,說說我不參與酒莊的事務,這長酒的酒方,不就是從我這兒出去的嗎,更何況,在長酒的宣傳上,我也可是出了力的。”喬月輕笑,語氣淡然,“高叔總不會覺得,上次的藏酒活動能成功舉辦,靠的是高家在乾州的威望吧?”

這一連幾次的冷嘲熱諷,便是泥塑的人都是有點氣性的,更何況高企針對她可不僅僅是她幹不幹活的原因,而是因為她是女子。

她老早就發現高企破有些看不上她女子的身份,當時她只覺得是不是因為她看著年紀小不靠譜,所以他才有些不相信她。如今看來,這人就是思想迂腐,覺得女子不如男子,所以她幹點啥都要冷嘲熱諷的陰陽兩句。

既如此,她也不必給他面子。

當陰陽人誰不會啊。

她好歹還是酒莊的股東呢,高企說白了頂多算是蕭子規的債主,也是借著親戚的身份,如今才能在乾州揚眉吐氣。

高企向來在家裏作威作福慣了,這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子給懟了,而且還是不留絲毫情面。

但他也不好直接撕破臉,冷哼一聲,“沈娘子倒是伶牙俐齒。”

還挺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那藏酒活動,分明就是柳家幫的忙。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喬月笑笑,“我這人性子直,還希望高叔您別往心裏去。”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高企看著自家外甥明顯黑下來的臉上,也不敢再多說什麽,只是深深的看了喬月一眼後,拂袖離開。

“抱歉,我舅舅就這樣的性格,你別往心裏去。”蕭子規替高企道歉。

“沒事兒,反正他也沒占到便宜。”喬月無所謂。

蕭子規也知道這次是自己舅舅不占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發現高企其實挺小心眼的,幾次三番暗示他將喬月踢出局,說什麽現在酒莊生意穩定,靠的是他們舅甥倆,喬月啥也不幹,就要分走三成,實在是虧的慌。

對他這個心理,他也是好話說盡,可他就是覺得不值當。

也許他娘說得對,他這個舅舅啊,確實是精於算計,但偏偏又眼界太窄。

他原本還打算讓他負責就裝的一部分事務呢,如今看來,卻是沒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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